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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章 婚後番外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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泰禧八年的新正,木木已懷胎七月。

擔心她無趣,宇文涼請了昌邑最好的雜耍戲班到將軍府上,替她消遣解悶。木木很是喜歡,宇文涼欣喜,便讓戲班多留幾日。

依米其時快到周歲,她比普通的孩子早慧些,此時已能別別扭扭地走上幾步,不過到底不如爬來得穩妥。

因木木身子重,每日雖在她身邊,卻不能親自教她走路。幸得有方嬤嬤,常讓依米站在床上,兩只手扶著她,鼓勵她用腳自己走。

依米起先不怕,一雙小短腿邁得很是歡快。木木便放她在地上自己走,本來走得尚好,不知為何腳步忽然變亂,咚得一下就坐在了地上。

因她矮小,這一摔其實算不上疼,但許是嚇著她了,坐在地上楞楞與木木對視了一會兒,忽地就大聲哭了出來。

小孩子學走路時總會摔上幾跤,木木料到她會絆倒,卻不知她會哭得這麽傷心。連忙請方嬤嬤將她抱起,溫聲哄慰。依米漸漸將眼淚收了,可也不是全收,眼淚雖未滴下來,卻仍舊被她含在眼睛裏。

宇文涼恰好正從宮中回來。新正次日,大臣需進宮提前向泰禧帝拜年,並求取福字。今年趙能送了護國將軍府四字,花好月圓。

依米看見了父親,小嘴一癟,似又要哭出來。

宇文涼不知發生了何事,只想著讓女兒開心,立時從方嬤嬤手中接過她,將她放在自己的脖子上,笑著帶她走出門,在院裏繞著圈地跑。

依米立刻喜笑顏開,拍著手,咯咯咯咯地笑著。

木木同方嬤嬤急急走出來。

“女兒衣服穿得薄,你快帶她回屋。”

宇文涼聞言,又疾步跑回屋中,將依米從脖子上取下來,覆用雙手將她舉得很高。

依米心情平覆下來之後,木木便將她放在了她的小窩裏。說是小窩,實則是一張較大的木床,可以容納三個依米,床上擺放著她喜歡的小玩意兒,從左往右,她能玩一兩個時辰,夜裏入睡時,也要抱著它們。

“今日孩子有沒有踢你?”一邊問,一邊將雪濕了的衣服換下。

木木將目光從依米身上收回,笑道:“自然。他比依米要活潑些。”

“許是個男孩子。”掃了一圈,“父親怎麽不在,是又去做藥浴了?”

“昌邑不及江南溫暖,祖母前幾日來信,說即將到換季之時,父親每日需多泡一次。”

宇文涼點頭:“確實。開春之初,有時竟比冬日還要冷上一些。”

“不知道雁城的雪有多厚了。”

宇文涼刮了刮她的鼻尖,輕笑出聲:“待你出了月子,我就帶你回去。”

木木湊近他:“不許食言哦。”最開始說的是開春就回去。

“君子一言,駟馬難追。”

“你才不是什麽君子呢。”木木笑道,“你就是個武夫。”想起什麽,眼中生出戲謔之色,“不會畫畫的武夫。”

宇文涼神色正經:“會畫畫有什麽了不起,我字寫得好看。”

“你字寫得有宋大人好看嗎?”

“他是文臣,又是禦史,向來以筆為生,尋常人如何能比。”

“那和司徒將軍相比呢?”

宇文涼想了想:“半斤八兩吧。”

木木也不和他糾纏這個,兀自從袖中掏出一張紙。宇文涼見了,顫著手指著那張畫,語不成句:“你,你竟然——”

木木揚了揚紙,朝他一笑:“你是不是以為我將這張紙扔掉了。”

宇文涼哼了一聲:“騙子。”

木木故作委屈:“我起先確實扔了,只是後來舍不得,才又撿回來了。”

不和孕婦計較,宇文涼和氣生財:“木木乖,將它給我。”

木木連忙搖著頭,認真道:“這可是你第一次為我畫像,定要好好留著才行。”

“以後會有更好的。”

“但都不是第一次了。”

見宇文涼面色古怪,以為他真的生氣,木木小聲道:“你畫得雖然醜了些,但落在我眼裏,怎樣都是好看的。”

宇文涼一楞。

木木靠近他,語氣誠摯非常:“你在我眼裏,一直都是最好的。”下意識撫著小腹,望向依米,眉眼一彎,“孩子們也會喜歡的。”

……於是宇文涼就信了她的邪。

若幹年後,宇文家的五個祖宗,除了最小的宇文言,其餘四個皆挨個站好,仰望著父親的大作。

宇文汝喜讀詩書,對畫作也略有心得,她看著這幅畫,若有所思道:“莫非父親曾學習過西域的繪畫技巧?”

宇文吉只有四五歲,聞言不解地去拉姐姐的手,好奇道:“姐姐,什麽是西域?”

“西域是許多國家的統稱,在熙國的西面,距離熙國甚遠。”

宇文吉長長地哦了一聲,軟軟糯糯地問道:“那西域的繪畫技巧又是什麽呢?”

“抽象。”宇文汝牽著弟弟的手,覆又擡頭,“父親的這幅畫,看著像是由無數亂七八糟的圖形拼湊而成,實則卻暗藏規律,十分規整。”

宇文吉眼中生出崇拜。

“哇,爹爹好厲害。”

繼承了母親眸色的宇文承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兩個小家夥,慢慢道:“宇文汝你還真是能編,父親畫畫如何你心裏真沒數嗎?”

宇文汝面不改色:“若是不好,父親怎會讓岑伯去尋上好的匠人,用最佳的技藝將其裝裱懸掛。”

“因為那是母親的意思。”宇文承輕輕拍了拍懷裏的宇文言,笑道,“年年說是不是?”

宇文言已經一歲,卻不如兄長和姐姐,暫時還喚不出爹娘,只會說自己的名字。

其實本當是“言言”,但因為她口齒不清,念出來變成了“年年”,木木聽了覺著可愛,便幹脆將其當做她的小名。

宇文言同宇文承一樣,皆是碧眸。宇文涼雖試圖對每個孩子都一視同仁,但到底會對這兩人偏心些。尤其是宇文言,她最小,又是女孩,在五個孩子裏,最肖木木。

宇文言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,只有伸出手,小聲道:“年年。”

宇文吉側著腦袋,很是不解:“妹妹在說什麽?”

“她說她喜歡這幅畫。”一直微笑不語的依米微彎著腰,去逗弄宇文言,“年年說是不是呀。”

宇文言睜著碧綠色的眼睛,無辜地看著她。

“年年。”

宇文承嫌棄地掃了一眼畫,扯了扯嘴角:“姐姐莫要欺負年年不會說話。”

依米直起腰,嘖嘖兩聲:“你小子現在敢這麽同我說話了。”

宇文承雖日常懟天懟地懟老父,但對母親、姐姐以及外祖父尚算恭敬。

“好了姐姐,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
依米看了一眼宇文汝和宇文吉,輕聲道:“身為兄長,在弟妹面前,如何能說父母之過。”轉而將視線收回,落在宇文承身上,涼涼道,“再者,如你之言,父親的畫到底怎樣你心中沒數嗎。”

說出來作甚。

宇文承嘴角微揚:“受教。”

宇文吉沒聽大懂,下意識伸出手撓了撓自己的腦袋。

宇文汝低頭,將他的手拿下來,溫柔地替他理著頭發。

宇文言看了看哥哥,又看了看微笑著的依米,終是忍不住伸出手,想要姐姐抱她。

一邊小身子亂拱著,一邊咧開嘴喚道。

“年年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1、日常麽麽噠~

2、感謝小天使銜燕長歸、@巫灌溉的營養液~麽麽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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